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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一试?

那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眼前女子,穿戴皆是上好的轻纱绸缎,方才扶起她时顺走的玉佩也是色泽通透的上好翠玉,一见便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,想来,便是什么大户人家离家出走的大小姐。

“相识便是缘分。”他弯唇温声道,“这小破庙虽破,但地方却不小,姑娘这会既然行动不便,便在这儿先休息吧。”

钟白犹豫道,“这不太好吧,莫让我妨碍了公子读书……”说时,目光扫过那破旧窗子下的小桌上,纷杂的宣纸和笔墨。

“读书,我读什么书。”那公子自嘲地笑了下,“寒窗苦读数载,辞别父亲母亲,一人来了京城赶考,却是次次落榜,至此,只能在这小破庙里看书。”

“这……”钟白微愕地收了眼,笨拙宽慰道,“公子坚持,日后定能平步青云的。”

“其实……”那人犹豫地看了眼钟白。

“其实,我数次不中也并非是自己愚笨,同期高中的好些个人,文思都没我好,无奈人家背后有财力势力支持……”

随着一声轻叹,小破庙里陷入了寂静,钟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人家了,她对那科举之事无什么了解,也帮不上忙。

见钟白不作声,那人身子就着稻草往前倾了倾,“姑娘定是出身名门吧?”

钟白微微蹙眉,往边上挪了下,“并非……”

“并非?”

那人重复再问一遍,眼底阴翳一闪而过,见钟白不愿承认,那人沉了沉眼,压下心中不喜,再度展颜。

“是在下唐突了,姑娘且休息,在下出去片刻。”

京城,安阳侯府后院,赵既怀动用了整个京城的手下,甚至去寻了兄长,要来了京城内外最机密的暗机营,可传来的消息却都是并未看见钟姑娘的身影。

日头逐渐落下,气氛逐渐变得焦灼。

碍于沈煜川的人也在城中,赵既怀的行动只得被受制于暗面。

日薄西山,赵既怀还在裴翊别院的围墙之后细细搜寻,忽见远处一道人影闪过,他本就紧张得神经过敏,当下几乎是一瞬时就擒住了那人。

来人骨瘦如柴,尖嘴猴腮,一见着赵既怀就哆嗦打颤,“官爷,官爷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赵既怀沉眉,“可有看到一个紫裙的貌美姑娘?”

“哪儿有貌美姑娘啊!官爷,您就别拿我打趣了,这样,我把我今日挣的,都给你,都给你,您放我一条生路吧!”

说着,那人两股颤颤,从肮脏的袖中取出了一块通透的玉佩,见之,赵既怀面色骤变,一瞬时,玉佩就被夺走。

“这玉佩,你是何处寻得的?”赵既怀的脸色凝黑得可怕,那狠戾的目色几乎要将人吞噬。

“官、官爷,小的知错了,小的再也不卖这害人迷/奸的药了。”

话音刚落,他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提起,他轻飘飘地腾了空,吓得胳膊两腿都没了力。

“我说,何处寻得的。”那修罗煞神盯着他

“是、是、是陈癞子拿着它跟我换迷药的。”

“他人在哪?!”

“在、在城北破庙里。”

一道通天的闪电划破天际,亮光晃亮了天际,紧随之来的,是轰鸣的巨雷。

天边骤变色彩,红橘的晚霞瞬时消散,一时恍入深夜。

大雨紧随倾盆而下,打刷了屋檐上的尘土和台阶上的泥泞,钟白搀着柱子立身廊下。

破落的屋檐落着雨,“啪嗒”“啪嗒”地滴在钟白的脸上,她缓缓抬起头,乌黑的眸子定定凝望着天际乌黑,那浑浑噩噩的眼底在着大雨瓢泼之中,缓缓洗涤了雾气。

这雨下得大,一如那日下了五连山后的小屋子里,她和大师兄一同睡在炕子上时的雨。

男人粗砺的指尖缓缓穿过她的发,噙笑温柔。

他说。

一梳梳到头,二梳梳到尾,三梳梳到白发齐眉。

小白,你可愿意?

在这凛冽的雨势里,钟白倏地定睛,幡然醒悟。

大师兄的为人并非薄情寡义,大师兄为了她两世不变,她却三番两次地选择了放弃,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……

钟白眼神微动,便要提步走入雨幕,却觉臂弯被一道大力猛然一扯,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两步,堪堪扶着门框站好。

抬眼,灰袍瘦削的男子站在阴翳下,脸上扯着一抹幽深微笑,手中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。

“姑娘要去哪?雨这么大,先歇着吧,我给你熬了汤药。”

钟白怔怔接过那个并不怎么干净的碗,一股暖意盈上心头,“多谢公子。”

回了破庙里,钟白坐回了那稻草堆上,双手捧着滚烫的碗,并未立马下口,只定定望着窗外雨势,也不知何时能停。

“姑娘快趁热喝吧,凉了就不好了。”那人殷切催促道。

“好。”钟白端起碗,忽的一道惊雷乍下,她手上一颤,那汤药洒出了半碗,垂眼,只剩了碗底了药渍。

“快喝,底下也能喝。”

那人忽然皱眉逼近,急切的催促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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