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并没有踏进蜃楼一步，你不希望我做的，我不会做。但是，我要知道你在哪里，既使看着你的身影也就够了。我在这儿本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知道的，没想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。”

落月看了看，果真，从这儿望去，她的屋子是亮着的。

“你何必这样呢。”落月黯然道。

“我是为了我的心安，没想到反而让你不安了。”元白说，“真对不起。”

落月不知说什么好，她咳了几声，背过身去。

“你身子不好，回去吧。”李元白说。

“你呢？”

“我在这儿远远地望着你，很知足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重情的人，但是那样重的情放在错误的人身上，只会像落花流水一样白白逝去，”落月说，“公子与我有恩，我已是终生不得偿还，如果还要给我这样珍贵的东西，我会更加不安。天涯何处没有值得你爱的女人呢，公子不要因为我，错过真正的伴侣。”

“我要的女人不是外人眼中的温良恭俭，也不需要别人说我们是神仙眷侣，我只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人。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让所有的女人放心托付，直到今天才知道我希望终身爱护的女人，是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的。”李元白道，“落月，你当真不愿意跟着我，还是你不放心我会守着你一辈子？”

“落月与公子不过见了几面，相识也只有几天，公子何必这样。”

“我不瞒你，自打第一次见了，我就已经忘不了你了，有人是日久生情，我对你是一见钟情。你要是不信我，我还是那句话，只请你允许我在你身边，我希望有一天你会答应我让我保护你一辈子。”

“我希望你和配得上你的人举案齐眉，而不是被一个风尘女子连累到身败名裂的地步。”

“如果一切都是有得失有代价的话，我愿意用不值一提的名声去换一个我爱的女人。”

“可是，人们会觉得你沉迷女色，何况像我这样的女人，不仅会让你名誉扫地，也会让你家产尽失，到头来必定父子反目，兄弟成仇，这样的事出现的还少吗，你何必再添上一笔呢。”

“未必会到这种地步。”

“就算不会，难道你要让清白了一生的令尊在迟暮之年被人指为教子不善吗，你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来。”

“李家向来不畏人言，你想太多了。”

“我怕，”落月说，“公子，我怕人言！请不要再这么说了，也不要为了我做任何事。我承受不来。”

“落月”

“公子，我欠你的，来生再报，我不能接受的，你也不要再给我，以后最好不见了，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，你继续未遇到我之前的生活，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吧。”落月尽量让话说得平淡些，冷漠些。

李元白知道她要走了。想到那日分别是她说过的“今生无缘，来生再见”就问道：“今日一别，来生再见吗？”

“如果有来生，”落月说，“如果来生上天见怜，会让你得偿所愿的。”

“我将虔诚地祷告，祈望上天实现我的心愿。”

“保重。”落月说。

“再见。”李元白目送落月离去。

落月迈着步子，险些倒在花枝上。其实，她很满足了。虽然不得圆满，有着愁苦难以诉说，但总归是幸福的。回到屋里，李元武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。落月坐在床上，看着睡梦中的李元武，倚在床边，呆坐了一夜。

第二天一早，江浸月就敲起了落月的门。江浸月多日忙于应酬没有去见成胡安，今天难得有空便赶来了。

“妹妹，你还在睡着吗？”

落月忙过去打开门，这时李元武也醒了。

“他是谁，怎么在你屋里？”

“一言难尽。”落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