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，二狗子没有再做逞能的举动。他孤家寡人，需要的时候才去站街那里消费一下，没有小孩。这种人最是不安份。也不把官府的路引什么的，放在眼里。

对他们来说，所谓身份路引，都不过是几贯铜板的事。也就是些银子的问题。

大汉虽然法定货币只有铜板，但在官方民间，都有使用银子的习惯，也有约定俗成的汇率。

他跟下来对王鑫磕头道：“你问什么我都说，只求你放过我。我什么都说，大不了我不在樗县待了。只要你放我走，我什么都说。”

钱汝君看到一个汉子，能怕成这样子，可见得刚才他一定受了非人能忍受的痛苦。

“胡茬，胡家小娘子去哪了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得谁叫胡茬，住樗县你也住很久了吧？有没有打听我王鑫以前是什么人？”

“啊？王鑫？听过，听过。我的老祖宗啊！你要是早报上名字，我还要受这种苦吗？我早就什么都招了。才不会替方家逞能呢！”二狗子听了，差点没吓尿。一般人不知道王鑫是谁，但在道上混的人，谁没有听过王鑫的传说。只是听是听过，却没有人能知道王鑫长什么样子。只知道他的传说。

二狗子最终招认了他的确招来人贩子，把胡茬卖走。水泥配方也的确落在方家的人手里。

依照方家的计划，水塔还是要盖的，这是胡茬代表钱汝君与方家定下的契约。并不会因胡茬消失而不执行。除非钱汝君付不出钱。

至于胡茬的消失？关他们什么事？他们不过是建一个水塔，就算这个水塔比较大，以前也没怎么听过。不过，皇宫内有很多防火的水缸。水塔只不过比水缸大而已。

当然，他们不可能烧出那么大的水塔。

就算烧出皇宫防火用的水缸，也是大汉最先进的技术了。

水缸大到一定的地步，想烧出来的难度就会成倍的增加。

只要不承认，胡茬是是他们弄不见的。其他人还能找上来……好吧！胡家的确找上方家，但那是意外，二狗子找来的人，竟然让人寻线找上门来。

对方家来说，惹上胡家的二狗子，已经不堪使用。不过，把胡茬卖出，还需要二狗子出面接洽。这种阴暗面的事，方家向来不自己出手。好把事情撇清。

神奇的方家还是有大汉所谓的商业道德。因为在大汉对任何人来说，诚信都是很重要的处事原则。一定被人判定为不诚信，那出门办什么事，都会变得非常困难。

然而，钱汝君与方家应对的主要人物胡茬不见了。一时没有人会来跟方家接触，他们按兵不动，没去做工，就不是他们的错了。

事实上，即使有了胡茬的指导。他们在水泥建设上，还是不能顺利完成。

不是钱汝君换来的秘方不管用。而是钱汝君还没有机会把完整的秘方交给胡茬。

毕竟，钱汝君建水塔决定用水泥，而不是用之前的方法，也只是钱汝君临时起意。她更没有联想到皇宫中的大水缸。受限于后世的思维惯性，她根本没想到陶器上面去。

而方家以为之前胡茬没有交给他们秘方，是心存保秘的念头。这才起来贪念，想要得到这个画时代的成就。殊不知，其是在建阴宅时，这种技术，已经部分投入使用了。

钱汝君此时单纯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，她还没有什么大局观。

等她发现一切有点乱之后，才开始放慢脚步，步步为营，让一切变得比较顺畅。而这时候，她只是摸着石头过河。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尝试。

可以说，当她放弃到太常寺去签到上班之后，她才开始思索她该做些什么，什么能够改进。思索的结果，她只得到一个结论，万事起头难。

对一个女人，尤其是小小女人来说，更难。想要得到大人的信赖，毕竟是不容易的事。很多时候，只能拿出实物，让人知道她真的好，真的棒。买她的东西不吃亏。

不过，他们就想占她便宜了。贪小便宜的心态，大汉一样有，而且更明目张胆。

买个东西，他可以用抢的顺走一个。他觉得，买东西，多送一个是正常的。

计划赶不上变化，出钱的人不见了，但是这件事情也被胡家知道了。这下子方家手下按这个单子的工人，真不知道该不该去上工。因为他们还没有吃透水泥的做法，干脆直接怠工。

刚好最近有点人手不足。估计没人来催，刚好也可以拖拉一下。

至于，二狗子从哪里找来的人贩子，又都在哪里卖人，方家高层，还真不知道。

方家人很聪明，他们认为知道的越少，越不会出事。向来不会插手二狗子怎么办事。只要最后，能把事情办好就好了。至于二狗子不能用了之后，他们能从二狗子用的人再提拔出来用。当初，二狗子也是这样超越前代人物的。

前人去了哪里，二狗子不知道，也没兴趣知道，王鑫关注的重点，也不在这里。

方家问完话，确定胡茬不知道更多的事之后，就把人用蒙汗药再次迷昏，交给二狗子就不管了。

二狗子跟长安的几家人贩子有联络。知道胡茬这种品相的小娘子能卖高价钱。他平时虽然没卖过这家，但也给过一些消息，赚点外快，因此有联络的管道。

找到联络人后，联络人对胡茬的品相很满意，多给了很多钱。此刻这笔钱还来不及分出去。还在二狗子怀中。

“你把胡茬卖多少钱？”钱汝君好奇地问道。

二狗子看向钱汝君本来不想回答，但看王鑫瞪过来的眼神，马上麻溜地回答道：“十贯钱。”

“哇！那可比我贵多了，你卖给胡家不是更高？”钱汝君说道。

“卖给胡家我二狗子就别活了。”二狗子苦笑道。他现在说的可都是大实话。

因为胡茬品相好，虽然昏迷，没有办法知道胡茬的谈吐，对方给的钱也不少。牙行还要再把人卖出去，到时候，价格没有个一两倍，都不算赚。

他们这种人最喜欢吹牛打屁，虽然做的这件事情是隐秘的。二狗子还是从对方口中得知，这些人专门做域外的生意。

他们收集的人，是要卖到域外去。

除了匈奴、朝鲜、还有西域诸国的贵族，都喜欢拿黄金换这些可爱的小孩。

或许这些人有些恶趣味，专门爱这些高端的小孩。听说往更西边的地方卖，能卖出高价钱。

其实人牙子也不懂，这些整天骑在马背上的人，怎么培养这些娇滴滴的小孩，长大了不都一样吗？

钱汝君听到了逼问出来的结果，脑中却得出了一个名词，罗马帝国。会有这种恶趣味，千金买下这些特殊小孩的人，钱汝君能想到的，就只有罗马帝国的贵族。或许在西域的一些国家也能够办得到吧！而且对某些国家，黄金玉石，不过就是漂亮石头罢了。远没有在大汉值钱。

第二三〇章 大海捞针

不用什么严刑烤打，二狗子顺着王鑫的问话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。至于没问道的，他隐藏了多少事，就不是王鑫，也不是钱汝君所关心的了。

对于这些做坏事的人，硬生生把他做的坏事都摊开来，难过的只有自己，他并不会有什么受损的感觉，相反地，还会从诉说里，获得一种另类的成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