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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算盘已经打得飞起。

下一瞬,便见霁月清晖从男人身上抽了气力,那人盈盈倒下,灼热鼻息洒落在钟白脖颈。

他魇足地悄悄弯了唇。

“小白,师兄中毒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下章真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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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真亲真亲!

甲板风大,钟白单臂揽着大师兄,让人靠在自己肩上,放眼望去,江面小舟许许,却都相隔数丈,大师兄中毒,这会若是要带着他下去,恐怕难以靠岸。

踌躇间,一叶小舟缓缓驶来,瞧着与其他小舟并无差别,只是甲板上似有人影绰绰。

眯眼细看,那挥舞着双臂的娇小身影俨然是碧衣短衫的仙鸽!

钟白面露喜色,赶忙回过头来,“大师兄,你可还有意识,一会我们从甲板跃下,你可要——”

话音未落,目色一凛,“谁!”

长鞭呼啸甩出,那隐藏在货舱之后的匕首应声落地,惊起一道银光。

“滚出来!”钟白将赵既怀倚靠在围栏边上,单臂挥鞭警惕地护在男人身前。

“啧,好一对鸳鸯情深啊!”随着一道尖锐声音传出,红纱笼罩下女子缓缓步出角落。

饶是女子面上挂着面纱,但那出众别致的丹凤眼还是使得钟白一眼辨出来人。

“棠衣?!”

钟白蹙眉,记忆中女子一身劲袍,举止腼腆,只数几日未见,竟似陡然变了个人。

她张了张嘴,瞠目,“棠衣,你怎么穿成这样了……”

“穿成何样?”女子讥笑一声,解下薄纱,白皙凝圆的肩颈暴露而出,其上青紫红痕遍布,只略加想象便知由何而来。

钟白别开眼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怎的,这便不敢看了?这一道,是张元炀昨夜留下的,这一道,是张元炀的混蛋儿子前夜留下的,往下这一道——”

钟白冷声打断她,“够了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究竟想做什么!”

“呵……”薄凉讥笑随着夜风吹来,她陡然压低了声调,隐晦恨意缓缓传来,“无冤无仇,你这副天真烂漫、不知险恶的嘴脸就是我最痛恨的。你是飞云峰所有人宠爱的小师妹,而我,你以为我是什么,我是遭人抛弃的外室,是最下贱的娼妓!”

江水滔滔,男人闭眸倚靠栏边,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心,寒意自周身释出。

天真烂漫、不知险恶……

钟白自嘲地笑了下。

未闻钟白回应,女子又一步步逼近,含恨道,“凭什么,凭什么人人都护你,纵使知道你心中无他,还如此这般一厢情愿——”

钟白兀然出声,“谁说我心中无他。”

夜凉。

男人吹着凛冽江风,却莫名红了耳尖。

那红纱女子也怔了稍几,随即目中妒恨更甚,下一瞬抽出腿间匕首挥刀怒刺而来。

她本就无什么功夫在身,纵是带着恨意加成,也全然并非钟白对手。

只稍一闪,运身跃起,鞭长落定,“咣当”,清脆落地。

未定眼辩清,鬼魅身形便闪身耳畔,凉声幽幽,“今夜毒酒,是你喂的大师兄?”

“啊——”

一道厉声划破天际,红纱凄厉倒地。

女子紧随踏月而来,她俯视向下,“我不是什么天真烂漫,不知险恶的人。我经历过的险恶较你的千倍万倍不止。”

栏边人微不可察地竖起耳朵。

长鞭划过天际一轮圆月,堪堪落下之际,骤然收缩,“但我与你不一样。”

她收鞭入袖,眸光偏转,陡然落下一片温柔。

“大师兄,我们走。”

两道身影纵身一跃,消失在甲板边沿。

……

碧袍娟秀的小孩叉腰站在船夫边上,俨然是一副小大人模样,皱眉急道,“慢些慢些,我娘亲晕船。”

那船夫回过头来,竟是那日搭载他二人泛舟湖上的老船夫。

船夫孤身无家,夜半就宿在船舱之中,忽然听见小孩呼喊来接他娘亲,老船夫对这细皮嫩肉的小孩下不了口拒绝,便由着他这荒唐的理由划船过来看看,谁知真就接到了人。

至于两人来由,船夫识趣地没有多问,只笑道,“小娃娃,你可真懂事啊,知道心疼娘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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