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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舱里传来钟白冷哼,“他知道个屁。”

小舟靠岸,赵既怀终于在钟白怀中幽幽睁开了眼。

钟白搀他倚靠在树干边,急忙问,“大师兄现下感觉如何?可知道中的是什么毒?”

男人头痛无力地任由全身倚靠在钟白肩上,缓缓道,“倒不是什么剧毒,只是会丧失力气,需得人搀着揽着才能走。”

听闻不是什么剧毒,钟白才松了一口气。也不疑有他,连忙揽过男人腰身,“大师兄,这样能走吗?”

“嗯……还有些无力。”

钟白蹙眉,再伸手托起男人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,几乎整个身子都环抱着他,吃力抬头,“大师兄,这样呢?”

“嗯……”男人魇足暗笑,“这样可以了。”

啧。

小孩暗嗤一声,说了声去给赵既怀买醒酒药,便识趣跑开了。

……

这紧紧相揽的姿势吧,虽说也能走路,可实在别扭……

赵既怀浑身攀着她,钟白踏一个步子,他就被拽着往前走一步,两腿相碰,那高大的身躯便要一个踉跄,往人身上一撞。

不过几步路,钟白却似爬了几座飞云峰,面上赤红滚烫,幸而这是在夜里,不然若是叫人看见,还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不堪之事呢。

再相搀走了几步,途径一巷子,赵既怀忽然开口,“在那儿歇歇吧。”

巷子?

细眼查看,这巷子黑漆漆的,瞧着是久无人来往,怪阴森的。

钟白搀着大师兄在墙边屋檐下站定,她靠着墙,双手吃力地撑着眼前这具高大的身子。

夜风带着些许江岸水气,吹得人格外清醒,钟白却因为脖颈边上紧贴的热气,眼前无端泛出了模糊的光晕。

“大师兄今晚喝了不少酒?”钟白出声。

“嗯。”

“大师兄今晚是随张老爷去的?是为了苏云息之事?”

“嗯。”

钟白垂了垂眼,愧疚道,“对不起,大师兄,晨时那些话都是我一时气昏了头才说的。”

“气昏了头?”男人埋头闷笑,反问,“那小白是因为什么生气?”

钟白怔了下,面上缓缓升腾起热气,“我……”

今夜河畔柳荫长街格外僻静,人声从遥远桥头那边传来,隐约夹杂着锣鼓喧天,应该是那头有什么喜事,百姓们都去看热闹了。

钟白梗着脑袋扯开话题,“哈哈……桥头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,那头怎么那么热闹。”

那人不为所动,耳鬓沉声,“回答我。”

“回答……什么?”

“回答我,你为何生气?”

心虚至极,便是理直气壮。

钟白清了清嗓子,“你是飞云峰的首席弟子,又是日后要成仙之人,自然应当恪守清规,不该去这些烟尘之地的。”

话音未落,耳边又道,“小白刚刚说……心中有我。”

腾地一下,钟白大脑发了懵。

刚刚是被棠衣激的脱口而出这话,可大师兄不是昏迷了吗。

怎的昏迷了还能听见!

她默然无声没有辩解,胸膛里的心跳跳得猛烈。

然而赵既怀只说了那话便陷入沉默了。久到钟白差点以为这男人睡着了,才听得低哑声音再度响起,“小白。”

灼热气息轻轻洒在耳边绒毛,痒痒地拨弄着。钟白缩了缩脖子,气息有些不稳地从嗓间溢了出来,“嗯?”

“转过来。”

“啊?”

只才一愣,便有一只温热掌心覆上她的脸颊,温柔强势地掰着她的脸转了过来。

视线还未清晰,一片灼热骤然覆来。

说来巧,恰在那一霎

江岸那头的喜事进行到尾声,一簇簇亮光骤然划破天际,在黑暗夜空中炸开一朵朵绚烂光彩。

乌黑水润的眸子怔怔圆睁,入目之处,烟花绽开黑暗,恍如白日。

光亮里,男人颚角紧绷,耳尖泛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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